练笔之二

煮面

把面条放进锅里的时候,面条已经不在碗里了。水在火上烧着的时候,火确实是在烧水。水开始冒泡的时候,泡是从水底冒出来的,这说明水已经烧开了。面条放进去之前是干的,放进去之后就湿了。筷子搅动的时候,面条会跟着筷子转圈,这说明筷子确实在搅动面条。锅里的水本来是清的,现在变浑浊了,因为面条把水弄浑浊了。面条煮了三分钟和三分钟加起来是六分钟,但可能不需要煮那么久。尝一根面条的时候,如果咬得动就说明熟了,咬不动就说明没熟。关火之后火就灭了,面汤还在锅里冒着热气。把面条捞到碗里的时候,碗里就装满了面条。倒掉面汤的时候,面汤就从锅里流到了水池里。碗里的面条冒着热气,说明面条是热的。加酱油的时候,酱油的颜色会让面条变深。撒盐的时候,盐粒会落在面条上。倒醋的时候,醋会流进碗里。放葱花的时候,绿色的葱花会在面条上显得更绿。筷子夹起面条的时候,面条会被夹起来。放进嘴里的时候,嘴巴需要张开。嚼面条的时候,牙齿会上下运动。咽下去的时候,喉咙会动一下。再夹一筷子的时候,碗里的面条会变少。吃完第一口之后就是第二口,第二口之后是第三口。碗里的面条吃完之后,碗就空了。喝汤的时候,汤会从碗里流进嘴里。放下碗的时候,碗底会碰到桌子。抽纸巾擦嘴的时候,纸巾会吸收嘴上的油渍。站起来的时候,身体会离开椅子。走到水池前的时候,脚会带着身体移动。洗碗的时候,水会冲掉碗里的残渣。关水龙头的时候,水就不再流出来了。碗放回碗柜的时候,碗柜里就多了一个碗。坐回椅子上时,椅子还是那张椅子。肚子饱了的时候,就不会觉得饿了。打开电视的时候,电视会发出声音。看电视剧的时候,眼睛会盯着屏幕。打哈欠的时候,嘴巴会张得很大。关电视的时候,屏幕会变黑。站起来伸懒腰的时候,手臂会向上举。走到床边的时候,床就在那里。躺下的时候,身体会碰到床垫。闭眼睛的时候,眼前会变暗。睡着的时候,人就进入了睡眠状态。梦里出现煮面条的场景时,和现实中的煮面条差不多。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,天已经亮了。走到厨房的时候,锅还在原来的位置。打开冰箱的时候,冷气会冒出来。拿出面条的时候,面条还是装在原来的袋子里。烧水的时候,水还是装在同一个水壶里。重复昨天的步骤之后,碗里又会出现一碗面条。吃面的过程和昨天没什么不同。吃完之后洗碗的步骤也完全一样。日子这样过下去的话,每天都会有煮面条吃的时候。面条吃进肚子之后,就会变成身体需要的能量。能量消耗完了之后,人又会觉得饿。觉得饿的时候,就会想再煮碗面条吃。煮面条的次数多了,动作就会越来越熟练。熟练之后煮面条的时间也不会缩短多少。毕竟水烧开需要的时间是固定的。面条煮熟需要的时间也差不多。放调料的顺序可以调换,但味道不会有太大变化。葱花放不放其实无所谓,但放了会多点颜色。醋多倒少倒全看个人口味。吃饱之后的那种满足感,和吃其他东西之后的满足感差不多。洗碗时的无聊感,和洗其他碗碟的无聊感也差不多。厨房的灯光还是那么亮,照在灶台上反着光。窗外的天色暗下来的时候,说明一天又要过去了。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,新的一天又会开始。煮面条这件事,和昨天、前天、大前天都没什么区别。吃面条的时候发出的吸溜声,和平时吃饭的声音不太一样。碗底剩下的最后几根面条,总是要费点劲才能夹起来。筷子碰到碗边的叮当声,和平时放筷子的声音完全相同。喝掉最后一口面汤的时候,喉咙会再动一次。站起来的时候,椅子腿和地板摩擦的声音还是那么刺耳。水流冲过碗壁的声音,和昨天洗碗时听到的声音一样。关灯离开厨房的时候,影子会被拉得很长。这些琐碎的细节每天都在重复,但从来没有人认真计算过煮一碗面究竟需要多少动作。其实就算计算清楚了,下次煮面的时候还是会按老样子来。毕竟煮面这件事,说简单也简单,说复杂也复杂,全看你怎么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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